五四星火,光满岁月
五月的清晨,微风拂过,将丝丝清凉灌进衣袖,简单地吃过早饭后,小伙子们便带好安全帽,拿上全站仪,卡尺,走向了施工现场,开始了一日的忙碌。这个五一假期里,这些年轻的小伙子,大都自愿坚守在岗位,为工程的如期推进默默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。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,在一个个满怀朝气的身影上洒下片片碎金。当镜头透过一粒粒晶莹汗珠的倒映,以青春之名将此刻定格,随着光圈的转动,阳光下的年轻身影渐渐模糊,又逐渐清晰,似与百年前那些同样向光而行的年轻身影重叠,演绎“五四”的星火,青年的史话。
当我们将岁月翻回1919年,那时的中国,像一艘在风暴中飘摇的旧船。辛亥革命的曙光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,北洋军阀的混战又将山河撕扯得支离破碎。巴黎和会上,当列强轻蔑地将山东权益转交日本,而北洋政府的妥协姿态,如同一把盐撒在国民尚未结痂的伤口上。那时的北京城,街道上飘着煤灰与纸钱,诉说着国权沦丧的耻辱,市井街坊尽是“弱国无外交”的悲叹。
然而,在黎明前的黑暗中,星星点点的火种已悄然播下。1915年,陈独秀创办的《新青年》如一把利刃,刺破封建礼教的帷幕,高呼“德先生”(民主)与“赛先生”(科学)。李大钊在北大图书馆的灯光下,将马克思主义的火种悄悄点燃,预言“试看将来的环球,必是赤旗的世界”。而胡适的白话文运动,让《尝试集》中的诗句飞入寻常百姓家,将思想的自由化作一场语言的革命。这些星火潜在于暗夜里,在无尽的荒野中,正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汇聚着力量,等着燎原的那一刻。
1919年1月,当巴黎和会的消息传回国内,这些潜藏的火种在这一刻骤然唤醒,一时间,青年学生民族觉醒和爱国热情高涨。5月4日,北京十三所高校的三千余名学生涌上大街,稚嫩的脸庞上燃烧着愤怒与希望。当青年队伍行至东交民巷受阻,转而冲向曹汝霖的宅邸时,一名学生砸碎玻璃窗跃入赵家楼,随后火光冲天,章宗祥在混乱中被痛殴。那一夜,三十二名学生被捕,却无人后退——铁窗锁得住身躯,锁不住呐喊的回声。这场运动如野火燎原,燃遍神州大地。上海工人罢工的汽笛声、商人罢市的铜锣声、学生罢课的钟声交织成时代的交响。6月10日,北洋政府被迫罢免曹汝霖、章宗祥、陆宗舆,中国代表最终拒签《凡尔赛条约》。正是中国青年的血性和牺牲,让一个民族在屈辱中挺直了脊梁。
历史的风暴中,总有人以生命为烛台,点亮前路。陈独秀,这位新文化运动的旗手,在《新青年》中写道:“青春如初春,如朝日,如百卉之萌动。”他不仅以笔为矛,更亲赴街头与学生并肩,即便身陷囹圄仍高呼:“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,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!”李大钊,在北大红楼写下《我的马克思主义观》,将共产主义的火种播撒进青年心中。他教导学生:“人生的目的,在发展自己的生命,可有时壮烈的牺牲足以延长生命的音响。”1927年,他从容赴死,绞刑架下的遗言化作后世的精神图腾。而鲁迅则一腔热诚写下对青年最好的祝福:“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,只是向上走……有一分热,发一分光。”
这些身影,有的如彗星划过天际,短暂却璀璨;有的如江河奔流不息,滋养后世。他们用思想与行动诠释:真正的青年,是“铁肩担道义”的勇者,更是“妙手著文章”的智者。
五四运动不仅是一场政治抗争,更是一场文化的涅槃。在这次运动的影响下,白话文取代文言文,让知识从士大夫的书斋走向市井;女学生剪短长发、走进学堂,打破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的枷锁;《新青年》的读者从北京扩散至长沙、成都、昆明,让“德先生”与“赛先生”成为一代人的精神图腾。
更重要的是,五四运动是马克思主义开始在中国大地星火燎原的开始。1921年,李大钊的预言成为现实——中国共产党的成立,让五四的精神找到了实践的土壤。而胡适、鲁迅等人推动的文化启蒙,则让科学、民主、个性解放的种子在千年古国的冻土中生根发芽。
今天的五四青年节,早已超越纪念的范畴。它是一面镜子,映照出每个时代的青春命题。新一代的中国青年在创新中延续血脉,用科技重新定义“铁肩担道义”,在量子计算、人工智能的疆域开疆拓土,不变的是,他们同样用满腔热血守护着祖国的安全和尊严,用汗水和奉献浇筑祖国发展的基石。
今天的青年, 在开放中拥抱世界,以开阔的视野迈向未来。百年前,青年为国家主权呐喊;今天,他们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声。五四的“外争主权”已升华为构建全球正义的担当。五月的风依旧在吹,五四的精神依在。当新时代的青年捧着《新青年》的电子书,实验室的白大褂与百年前的长衫隔空对话。历史从未远去,它已化作基因的螺旋,流淌在每个中国人的血脉里。此刻,风掠过耳畔,仿佛传来百年前的呼喊。那声音说:青年不必等候炬火,你若光明,中国便不黑暗。(申帅/文)